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米奥莉奈轻描淡写的回答，就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看了一眼沙迪克明显故意招摇的文件夹，虽说没有伸出手，但她也没准备置之不理， “所以呢，那个你准备给我吗？” “哈哈，给你了我们就不用谈了，毕竟对于你过目不忘的能力我可是很清楚的。” “讽刺就免了。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盯着斯莱塔。” “你真的这样想吗？一个从资源匮乏的恶劣星球来的ALPHA，开着不知名的MS打败了盖尔和伊兰，甚至——” 沙迪克停顿了一下，换上了暧昧的口吻， “让你这朵高岭之花为之低头，让人妒忌。” “……” 米奥莉奈脸上未见窘迫，她只是注视着沙迪克。她无意去费口舌向一个心如浮萍，游走花丛从不动真情的ALPHA解释，斯莱塔从未让她低头，斯莱塔是真正意义上的，用真心和诚意在灌溉她早已贫瘠的心灵，用耐心和尊重捂出那朵她以为永远不会绽放的心花，那现在，斯莱塔享受着这份「成果」，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 没有人会像斯莱塔那样，在讽刺与拒绝中一往直前，只为了从浑身带刺的米奥莉奈心里攫取她自己都不曾觉得拥有过的「信赖」。 见米奥莉奈没有反应，沙迪克状似无碍地继续道： “她坐在这个卫冕者位置上太久了，也太稳了，不要用这个眼神看我，米奥莉奈，我现在并没有任何去挑战她打算和理由，你知道的，就自身而言我并不想掺合进你的「婚约」。” “但是如果你的爸爸开口，那么——” “那就不好意思了，义父的命令是绝对的。” 听到对方说的话，米奥莉奈没有像是对盖尔那样开口讽刺他是「爸爸听话的孩子」，因为她知道沙迪克作为被收养的义子所处的尴尬又岌岌可危位置。不过就对方透露的意思： “看来你调查斯莱塔有段时间了，而且还是你爸爸吩咐的。” “情报这种事情，是需要随时更新的。感谢你们两个都是擅长卷入事端的类型，让我的工作好做了很多。那么多用钱就能轻松买到的情报真的帮大忙了。” “别说的好像是我们乐意的。斯莱塔可是一直说不想被注视的。” “但是既然她选择了你，那她就没有安稳的资格了。那么，你知道现在她私底下被ALPHA们怎么称呼吗？” “还能怎么称呼。” 米奥莉奈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和排斥，她讨厌看到那些上不了台面的ALPHA对斯莱塔的指指点点，但是因为斯莱塔对这些方面的恶意接收很迟钝，米奥莉奈也不愿因自己过多强调反倒导致对方变得在意而沮丧起来——与外表不同，斯莱塔在某些地方还是很纤细的，所以取而代之的，是憋着不能说又不能发火的米奥莉奈的心情总会变差。 “你们ALPHA会说的不就那几个词吗？” “我可不会那么没品啊。” 轻拿轻放米奥莉奈的怨气，耸肩的沙迪克直接说出答案， “他们私底下现在叫的最多的，是「怪胎」。” “哦真让我惊喜，是我孤陋寡闻了？这是什么好词吗？” “好啦好啦，你别生气嘛，我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ALPHA，实在是无法反驳这个称呼，或许我该说她是个「异端」更加温和点？” “呵。” “米奥莉奈，你排斥APLHA，或许你也没有真正的了解ALPHA，我问你，已经十七岁的斯莱塔·墨丘利有过易感期吗？” “……你这是性骚扰。” “这帽子扣得可真快。看完昨天的那个直播，你难道还觉得能轻易隐藏下去吗？就水星妹表现出来的状况，你觉得其他人没有产生这个疑问吗？” “除了你这个心眼多得如同水星上陨石坑的ALPHA，我不觉得其他ALPHA会深入思考到这个地步。最多不过是对没能看到斯莱塔出丑感到遗憾而已。” “都开始用水星做比喻了，看来你真的被影响得挺深的。” “随你怎么说。” 听到这句话，米奥莉奈的不愉松懈了一点。沙迪克说的事情她当然知道，不如说在这个学校恐怕没人不知道了。 那是针对斯莱塔的一次公开霸凌。一场在校园BBS直播，准备在社会层面给斯莱塔泼脏水的下作霸凌。将一个用药物强制发情的OMEGA和作为ALPHA的斯莱塔锁在课室到底在期待些什么龌蹉的事情，昭然若现。 米奥莉奈当时在挑衅的人面前观看了全程。她是没想到，不过是自己能力不如斯莱塔还嘴贱——对象是米奥莉奈，毕竟斯莱塔对朝向自己的恶意感觉迟钝——被稍微威慑了一下，居然有ALPHA会小肚鸡肠到这种地步。虽说这个群体和宽容大量本就不搭，但是大部分还是和盖尔一样，为了维持自尊，崇尚自己动手挽回尊严。 没空给对方的那副嘴脸投注眼色，打开随身的平板播放现场，米奥莉奈一边放大课室讲台上未关掉的投影授课内容，一边用学生手册迅速翻阅公开的所有年级的课程表，想要用最快速度确认这到底是哪一间教室。 她并没有用学生手册打电话去联系斯莱塔，是因为她看到了教室侧面正在准备待会进行近距离拍摄的哈罗正闪烁着电磁干扰的光芒。在失去通讯手段的情况下，凭她那匮乏的体力，地毯式搜索分属数十栋楼的教室不光是个愚蠢的主意，就算有可行性那也属实是天方夜谭。 她冷静且没有动摇的姿态不仅让赶过来和她汇合——原本约好了今天晚餐一起在地球宿舍吃火锅，吃的就是斯莱塔在米奥莉奈的指导下种的蔬菜——的尼卡松了口气，更让本想看笑话的人的期望落了空。 挑衅未果，恼羞成怒的人只能安慰自己，待米奥莉奈看到斯莱塔丑态尽出后再加以嘲讽。 实话说，在这个社会上，对于ALPHA是非常宽容的。易感期失控强上OMEGA只要后续「负责」便不会被追究什么，同时因此拥有多个OMEGA的事情不仅屡见不鲜，甚至可以说是无伤大雅，更何况在绝对的权势和特权面前，反抗都显得不值一提。 至于OMEGA的下场，那就不是其他人关心的范畴了。 所以斯莱塔面对的这种情况，对作为ALPHA的她来说，就算落得丑态百出，本来并不是值得大家去多关心的事情。问题在于她是个从水星来的乡下人，背后的公司也谈不上排名前列，如果在这个随便丢个石头都能砸到前列企业推荐人和少爷小姐的「权力培育园」引发了与上位企业的「丑闻」，她背后的「新世」并无能力帮她掩盖。 至于有关联的伦布兰家族—— 确实她现在是伦布兰家族默许的独生女婚约者，就从颜面上来说，一个还没正式加入家族但又不算是完全「外人」的存在被人看了笑话，虽然有限但是伤害的仍是伦布兰家的颜面。这不仅足以让对除斯莱塔外所有ALPHA没有好脸色的米奥莉奈膈应甚至厌弃，也基本可以断定行事雷厉风行的伦布兰家会如何「处理」斯莱塔这个举止不端的ALPHA了。 这个世界并不在乎过程，「仅仅结果代表了一切」。你被其他人暗算，那就是你的问题。 米奥莉奈很清楚这个扭曲的准则，因此她不会放着斯莱塔卷入其中坐以待毙。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埋头筛选课室的时候，沙迪克出现在她教室门口，站在他身旁的娇小男孩怀中的哈罗正闪烁着特别的光芒。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虽然已经对校内到处都存在的哈罗习以为常，却对它的功能一知半解的斯莱塔根本不知道这是在直播，她正一脸诧异的在这间「空教室」里面左顾右盼，怯生生地说着：“老、老师，我来送文，件了。” 门突然打开，可是斯莱塔迎来的并不是老师，而是一个被丢入教室喘着粗气的OMEGA，紧接着便是门上锁的声音。 无论是谁都能看出，这是一个正处发情期甚至是被进一步催化了状况的OMEGA。 OMEGA的信息素虽然不像ALPHA拥有攻击性质，但是如果是浓度极高，是会瞬间激化ALPHA的生理状况，让其直接跳过易感期进入同态发情期。根据这个OMEGA呈现的表征判断，对顺从本能的ALPHA来说，恐怕根本按捺不住早已对其出手。所以除了斯莱塔为数不多的朋友外，大家要不正兴致勃勃等着看卫冕者出丑，要不就是对斯莱塔的下场叹息，当然更多的还是好奇事态的后续发展。 原本因为事态发展奇怪而僵住身子的斯莱塔确实动了，但所作所为却出乎他人意料。 斯莱塔的眉头皱得很紧，虽说没有掩着鼻子但谁都能看出来她被对方的信息素味道弄得很不舒服。处于这种环境下她依旧目光清明，举止正常，可见并未被激发出发情状况。 不仅如此，她反而露出与平日战战兢兢完全不同的认真模样，她行动非常迅速，将别在身后的包挪动到身前触手可及的位置，三步并两步便已经接近门口。 将开启录像模式的学生手册放置在拍摄位置，半跪在对方身旁的斯莱塔便开始检查现状。 通过哈罗的传播，所有人能听到斯莱塔用清晰且冷静的声音询问对方状况，询问对方是否有匹配的ALPHA可供解决问题，在发现对方已经因为生理状况意识模糊且开始有丧失理智征兆之际当下立断，她非常果断地从身前包中掏出——是米奥莉奈塞在她包里的，说是地球人有俗语「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OMEGA用抑制剂，直接注射入对方脖颈，并同时报出救援法案中关于第三方在特殊情况下不经过允许给OMEGA注射抑制剂为紧急避险的相关条例，同时当对方还在动作的时候，她直接使用一般防暴才会用的反剪姿态压制对方，再度掏出了一管OMEGA用抑制剂。 斯莱塔那没有任何犹疑再度重复注射的举措，堪称机械冷酷的行为就算是擅长修辞和给人留点颜面的沙迪克，也实在说不出维护的话语。 撇了一眼本等着嘲笑自己的ALPHA完全愣住的模样，米奥莉奈甚至听到身后有不止一个人发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这里是经营战略科的教室，想来是其他OMEGA因为视觉刺激仿佛有了一种与镜头内OMEGA共享痛觉的切身体会。 在三管抑制剂注射完毕后，这个OMEGA总算彻底安静了下来，在镜头另一端所有人惊讶动摇的关注中，完全不知情的斯莱塔一改严肃，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爽朗笑容。毫不在乎对方已经完全昏迷，她一边通过学生手册自带的面部识别从学生列表中查询对方名字，一边蹲在身边自顾自地说出了： “请不要担心，米奥莉奈小姐告诉过我这种类型的新型抑制剂只要是五管之内对身体都没有负担和副作用，不过——这是抑制剂的账单，因为是紧急情况应该可以向学校报销，但是请记得支付到指定的账户里，信息我已经传到您的学生手册里了。” 以上这种可谓是完全不看现场气氛的残酷话语。 这下大家连冷气都吸不出来了。 反观米奥莉奈脸上倒是闪过一瞬的满意甚至是夸耀的笑容，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后她轻松地站起身，听着斯莱塔在那边念叨着“为什么门打不开，米奥莉奈小姐的电话也打不通，得先通知老师吧？那个……不好意思，外面有人吗？能给我开一下门吗”，和故意隐藏在阴影处表情玩味的沙迪克擦肩而过，继续维持观看直播确认现状的她跟随行的尼卡一起向着另一栋实验楼快步走去。 米奥莉奈在斯莱塔开始询问对方状况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课室的位置，并拜托尼卡让地球宿舍的BETA男生们跑一趟。其他的BETA女生力气欠缺，而雀丘利是APLHA，受到影响就不好了。 这件事最后以加害的ALPHA被勒令禁闭反省，受害的OMEGA和推荐她入学的公司——在集团属于新锐公司备受关注——得到这个ALPHA所在家族企业的「商业补偿」作为了落幕。 至于另一个受害者斯莱塔以及她背后的公司「新世」均没有收到任何的道歉，反倒是自己作为「伦布兰」，在昨天下午就收到了极其郑重的道歉声明。 极具效率，毫不意外，轻拿轻放的结局。 斯莱塔什么都不知道。 昨晚吃火锅时候，当见到斯莱塔被大家用煮好的蔬菜肉堆满碗显得不知所措，顶着盛满疑惑的脸可还是乖乖举起果汁和大家干杯的模样实在太像误入人群被起哄的小动物，手足无措但满脸放松的模样让本感心绪不顺的米奥莉奈突然释然。这样也好，只要斯莱塔还是斯莱塔就好。所以她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但是当斯莱塔这家伙不听人话不停往她碗里塞吃的东西的时候，笑容就全然消失了，只剩下用叉子戳对方的想法。 “或许你不清楚，米奥莉奈。” 沙迪克的声音将米奥莉奈从回忆拉回现实。托了刚刚想起如同热滚滚火锅一样暖烘烘的昨夜，她觉得自己的心态平和了许多，她顺着沙迪克的话问道： “我不清楚什么？” “你没有接近那个教室，甚至要求了地球宿舍只让BETA的人去，对吧？” “希望你尽快改掉偷听的毛病，沙迪克。” “哈哈你的建议我记住了。哎呀，真不愧是首席，你的判断还是像交易场与创新会上那样十分准确。” 沙迪克从文件夹里面抽出一张纸，递给了米奥莉奈， “按照现场测算的信息度浓度，别说是峰值了，这个曲线的攀爬幅度，就算是我这样的ALPHA都受不了。” “哼，你当然受不了。” 米奥莉奈翻看着文件将数据牢牢记在脑中，嘴上不忘讽刺， “你又受得了哪个相貌不差的OMEGA的信息素。” “哈哈，米奥莉奈，这是撇开我的喜好实事求是的说法，虽然算是自吹自擂，但是我确实是在学校数得上前几名程度的ALPHA，我都受不了的浓度，为什么水星妹亲自置身其中却没有任何反应？” 沙迪克并没有夸张形容，他等跟老师汇报完毕情况并递交了摄影资料的斯莱塔随着地球宿舍来开门的人一同离开后，就顺势踏入那间教室。失去意识的OMEGA已经被老师安排送往医务室，盗摄的哈罗们也被收缴调查，现在这里空无一人。 明明已经做好了十足心理准备，在进去的那一瞬间，沙迪克还是被未散光的信息素直接刺得颈后腺体发热，脚步踉跄的找了个支点撑住身体，掏出抑制剂注射。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明显被激起了生理反应。 所以他才觉得过于异常，也无法再等待什么时机，他需要和米奥莉奈达成「沟通」，一方面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一方面也是自己被安排的工作的一部分。 沙迪克的问题米奥莉奈并不准备完全回避，说实话也回避不了，毕竟这件事情是通过直播全面散播出去了，别说是学生，学生所关联的公司或许也会收到报告，至少米奥莉奈很确定，自己那个混账父亲的桌面上也会有这一份报告。 “先不提你为什么那么自大觉得斯莱塔的等级比不过你这件事情。就现状来说，斯莱塔并不是没有反应。” 这不是假话，但也不是完全真实。米奥莉奈将资料递回去，说道， “她跟我说在现场的时候她产生了很严重的眩晕感以及颈后不适，只是她在水星那种环境有十几年的救援经验，已经习惯立即利用信息素包裹自身来隔绝自保。” “哦？原来如此。” 沙迪克并没有全信，眩晕和疼痛应该是真的，但是这可是OMEGA的发情，在那个年轻人都不愿留下的水星，哪来的年轻OMEGA让斯莱塔习惯「信息素暴走」的救援呢？OMEGA的信息素对ALPHA堪称是特效武器，浓度一旦超过，是不会给被卷入的ALPHA反应时间的。 更何况，这种包裹自身的防护方式面对比自己高阶的ALPHA的威慑与发情期的OMEGA信息素，不说是毫无作用吧，也称得上乏善可陈。 米奥莉奈也知道沙迪克没有尽信，但是那又如何？他给自己有限的情报，自己自然也回以有限的情报。 “那她对信息素的操作真是太厉害了。” “你也做得到吧。” “果然闻得到吗？这是不是对米奥莉奈你有些失礼，因为你最讨厌ALPHA的信息素味道了吧。” “这种程度我还不至于指摘。” 就如同米奥莉奈所说，用信息素去自保、威慑甚至攻击别人，都是ALPHA自本能学会的事情，至于本身的强度，是否能一直维持这个状态或者做到收放自如，那就全凭个体本事了——先天后天的影响是都存在的。 而以斯莱塔的生长环境与岁数，她展现操控方式以及信息素程度，已经值得一声「异常」的评价——更别提米奥莉奈已经知道了更多更深入的事情。 但那是她不准备说的事情。 也是沙迪克探到风声却没门路继续的事情。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是沙迪克选择先退一步，他举手做出投降姿态： “好吧，我投降，和固执到这个地步的你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说起来，你好好督促水星妹记得每个月都要去校医室开ALPHA用的抑制剂，反正都是自助的方便又隐秘。毕竟常识嘛，易感期的ALPHA非常易怒和暴躁，如果没有获得安抚或者是药物抑制，很容易伤害到其他人的，她也不想伤害到你还有地球宿舍的那些人吧。” 沙迪克将另一句「常识」隐藏在了其中——没有经历过易感期的ALPHA，在生理上是不健全的，自然身体是不会产生信息素的。 米奥莉奈淡然回答： “入学以来斯莱塔有主动伤害过别人吗？能一直维持现状，她自然是有开的。” “米奥莉奈，你一定要我说出她是前不久才第一次去校医室开抑制剂，并且你还私下利用理事长室终端的权限伪造了她之前的领取记录的事情吗？隐藏措施做得挺好，就算是一般企业级的智能机也查不出来端倪吧。是地球宿舍的人吧，是因为你的推动，或者还是说为了水星妹？哦，二者兼有。” “沙迪克。你——” “别那么警惕米奥莉奈，既然我在这里跟你开诚布公这件事情，不就证明我没有将这件事情报告义父的打算吗？义父更在乎的是德林总裁为何默许这一切的延续，所以上一次水星妹展现出来的异质和她母亲普洛斯佩拉女士那边放出的MS资料已经让义父暂时满意了，他说正用他的方法试探，我就不用继续掺合了。至于你这边的伪装我也扫尾了，就当是我在示好吧。” 确实在尽量展现诚意的沙迪克并没有继续咄咄相逼，在他看来这次的交流已经足够，本就没觉得从米奥莉奈这张密不透风的口中能得到什么全新的情报，能由她给出一句半真不假的话就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再说，除了原本就收集到的斯莱塔的异常数据情报外，他这次进一步确定了一件事情。 曾经从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并极度排斥ALPHA的米奥莉奈·伦布兰，已经改变了。 ——这就是水星妹的魅力吗？ 在感慨之余，沙迪克脑内的警报同时拉响，他并不想一下子给自己添加两个棘手的敌人，不管是头脑灵光、行动力超群的米奥莉奈，还是浑身谜团、实力却绝对合衬那身象征「无敌」卫冕服的斯莱塔。衡量利弊的他觉得最近还是仍然维持这种不近不远的观察，并且时而卖点好处给米奥莉奈似乎比较有益处。毕竟他还反抗不了义父，义父现在，也反抗不了德林总裁。 既然这个水星女是被德林总裁默许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话…… “没准有一天，我会给你们意想不到的帮助呢。” “我觉得更有可能带来意料之中的灾难。” 米奥莉奈厌烦地反驳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与沙迪克持有相同的意见。 维持现状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看着对方手上——或许是虚张声势——故意持有的文件夹厚度，她甚至有点后悔没有更早的去深入了解斯莱塔，导致现在状况变得十分被动。因为这段时间，她已经从与斯莱塔沟通中彻底明白了这个红发的天真女孩到底有多少「不正常」的地方了。 这是个不知道何时会引爆的地雷。 只是还没等她继续为此头疼，口袋里的学生手册发出了请求通讯的铃声。她掏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尼卡的名字。 而与此同时，沙迪克已经接通了自己同样响起的学生手册。 听到话筒另一侧的话语，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露出了「还是来了」的表情。 【水星的魔女】恍惚的她，筑巢的她（スレミオ） 1. 斯莱塔觉得自己最近的校园生活非常充实且顺心。 学习方面不用说，不同于最开始折戟于随堂小测与实战机测，现在的斯莱塔不仅坐享年级榜首米奥莉奈的悉心教导，还能稳定获得地球宿舍机械科舍友的协作，在课业方面已经是时而能被米奥莉奈称赞的学生了——虽然离顶尖差的很远，但是也是能够谈得上一声优秀的。 在交友方面，交情日趋加深的地球宿舍的舍友们对风灵、自己还有米奥莉奈都很是照顾，能和自己重要的家人和重视的人一起被包围在友情之中，让斯莱塔总能保持心情愉快。昨晚她还和大家一起分享了自己在米奥莉奈指导下接手种植的蔬菜。爽口的脆度，甜酸得当的口感，获得大家一致好评，见到大家大快朵颐的样子，斯莱塔忍不住挺直了背。 虽然在种植方面最重要的计算调配土壤酸碱度，实时调配温室光照时间和温湿度仍旧是由米奥莉奈一手包办，但是她确实有全程监测环境指数变化，适当的修剪枝叶，以及根据米奥莉奈列出的详细施肥成分进行配比施加。 ——种植真的很辛苦呢，但是收获的时候好有成就感。 ——能和米奥莉奈小姐一起培育这些蔬菜，真的是太好了。 看到在热锅里面翻滚的那些蔬菜，心里高兴的斯莱塔实在忍不住用它们堆满了米奥莉奈的碗。她觉得如果没有做到这个程度，自己心中那份兴奋根本连十分之一都表现不出来。可自己估计是做得过火了点，还是落得被生气了的米奥莉奈用叉子，当然是圆头的那一端狠狠戳了侧腹的下场。 ——但是米奥莉奈小姐还是尽力吃了呢。也确实，有点难为食量不大的她了…… 姑且有在反省的斯莱塔分给「反省」二字的时间有点少，她脑中更多的还是米奥莉奈略显粗暴但是十分亲近的举动——这显然添加了斯莱塔式滤镜，就其他人看来更像是十分粗暴勉强称得上亲近的举动——那些实在吃不完的蔬菜和肉，最后都被这位不讲道理的大小姐不由分说的尽数塞进了斯莱塔嘴里。 肚子鼓鼓的，心里也满满的。 注视着米奥莉奈一边数落自己说着“现在你知道为难二字怎么写了吧？”，一边抽出纸巾细心为自己擦干净嘴角和脸上粘着的汤汁，斯莱塔忍不住发出了傻呵呵的笑容。 “真希望你在公开场合不要轻易笑得那么落人把柄。” 不只是昨晚，自那晚自己与米奥莉奈共舞后，时而会抽空与自己跳舞的米奥莉奈看着自己总是这样说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因为真的很开心啊！” 是的，斯莱塔总是这样简单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心情。每每听到斯莱塔从无改变的说辞，米奥莉奈也亳不例外地作出了伤脑筋的模样，不过斯莱塔能看得出对方心情并不坏。 ——说起舞蹈，和学习还有种植一样，米奥莉奈小姐开始亲自教我了。 正处等待进行测试的空余时间中，现在正坐在训练用MS驾驶舱内待命的斯莱塔想到这里，忍不住哼出前几天和米奥莉奈一同跳舞时跟随的曲调，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大腿，就好像自己正踩着节奏一样。 ——最开始真的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米奥莉奈小姐突然做出这样的发言呢。 当米奥莉奈突然提出要教自己ALPHA舞步的时候，斯莱塔一度以为是自己当时的诚意不够而慌乱了起来。无意识仗着自己的身形，她将米奥莉奈逼到墙角准备进行连珠炮的解释和强调，最后却被对方先发制人直接弹了额头强制冷静。 米奥莉奈叉着腰对捂住额头蹲地喊疼的自己说道： “我没有不相信你，斯莱塔。但是以后你可能要和我一同出席社交场合，那你还是要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得尽量得体。” “社交场合，啊就、就是电影里面那种，交换跳舞？我、我不想和米奥莉奈小姐之外的人跳舞，而且，米奥莉奈小姐你——” “和你一样，我没有准备和你之外的人跳舞，现在你是我的婚约者，自然有不允许我和其他人跳舞的权力，至于你，你是ALPHA，直接拒绝就行了。讽刺，我居然会有一天觉得ALPHA的特权好用。” “那个，我这样表达，对米奥莉奈小姐有好处吗？” “有。斯莱塔你这是什么表情，在担心什么？” “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米奥莉奈小姐的「领舞者」，我不是很擅长……” “你居然在担心这种无聊的事情，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是「Couple」对吧？那么你相信我就行了，无论怎么变换身份。” “明白了！” “真好搞定……能明白个表面也不错了。好了，来吧。” 就这样，在安静无人的温室旁，在夜晚仅剩两人的教学楼侧面，甚至在地球宿舍空荡的格纳库里，她们互望彼此，翩翩起舞。分享的耳机里流淌的音乐那么轻盈亲密，就如同她们踏出的舞步。 毫无疑问，米奥莉奈正无声的纵容斯莱塔的贴近。她们的距离，从跟随到并肩，由牵手至共舞，斯莱塔正切身体会着她们正慢慢的靠近彼此的过程。这让她的心为之雀跃，生出更多的期望。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她总希望能更近一点，和米奥莉奈再近一点。 所以当斯莱塔发现米奥莉奈开始主动想要了解自己的时候，她的喜悦会溢于言表也就并不奇怪了。 斯莱塔是个乐于与自己放在心上的存在主动分享快乐的人，过去是风灵和偶尔能联络上的妈妈，而现在就是米奥莉奈。 所以她总是喋喋不休的在米奥莉奈耳边复述着每一天她觉得值得分享的部分，弄得躲不掉的米奥莉奈一脸烦躁，只能发泄嘀咕着“真是被念得头疼，你精力用不完吗”。虽然没有赶走自己，也没有呵斥自己闭嘴，但是斯莱塔知道，这并不代表米奥莉奈那时候对自己有什么兴趣，只是给予了自己她为数不多的温柔而已。 ——可是最近不一样了，米奥莉奈小姐开始主动问我的事情了！ 她和米奥莉奈讲了很多水星上的事情，米奥莉奈听得十分认真，现在已经可以很自然的理解她过去经常被说听不懂的比喻了。因为她都是用水星的现状进行类比的。 只是当米奥莉奈开始问关于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时，斯莱塔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于ALPHA了解的事情还远不如米奥莉奈一个OMEGA多。当听到自己提及过去易感期——斯莱塔不确定那是不是易感期，毕竟对自己来说只是有些眩晕，轻微发热和颈后腺体不适，就像是熬夜了几天几夜那样——反应和其他ALPHA有很大不同的时候，米奥莉奈看起来神色凝重了不少。 “你是感觉嗜睡？” “嗯，发热是有的，难受也有一点点，可是主要还是想睡觉。” 她跟米奥莉奈陈述的都是事实，过去遇到这种情况，她一般跟水星主控台打完报告就会钻进风灵的驾驶舱，安心沉睡十数小时直至不适消退。这个时间段除非是极少数——斯莱塔记忆中也就出现过一次——其他人都不会强行唤醒她。 反而在她入学后的这段时间，不知为何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没怎么出现过了。当自己这样和米奥莉奈说的时候，对方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有可能是压力问题吧。虽然最开始课业方面和那些人的欺负给了你压力，但是你疏解和解决的都很快。但是水星上的那些压力是日积月累的，不过还是很奇怪……” “真是的，米奥莉奈小姐总是说我很奇怪。” “那不是因为你这家伙很糟糕的毫无自觉吗？啊，说起来斯莱塔，你去领过抑制剂吗？” “抑制剂？是米奥莉奈小姐给我的那些吗？我一直有好好放在包里——” “不是，那是OMEGA用的，好了不用说了，你这张脸已经告诉我答案了。真是的，麻烦了。” “诶？原来要打抑制剂的吗？水星上没有这种东西呢。” “也是，你们那边都是年长生理衰退的人，而且你普通的睡一觉就完事了。但是你妈妈——什么啊，难不成我一个OMEGA还要教你一个ALPHA健康教育吗，这是什么地狱。” “对、对不起？” “你最好真的觉得对不起。不管如何，斯莱塔，下面我说的你要记住。从今天开始，每个月你都要在固定时间段去校医室内的自助机那边用你的学生手册去领取你的抑制剂。” “好、好的。” “还有，你自己选一个时间，将注射器清空然后放到丢到回收站。如果你觉得很不舒服可以试着打一下，别的不说，学校给ALPHA准备的抑制剂是很高级的，大概。决定了，斯莱塔，今天你就去领，然后拿来温室，我和你一起看说明书。” “那个，为什么要——” “啰啰嗦嗦的后面会跟你解释的，明白了没！” 通讯频道骤然传来“LP0041准备！”的声音打断了斯莱塔的回想，被回忆和现状双重吓到的她忍不住大喊： “明白！” 与协作的同伴确认现状后，斯莱塔推动操作杆，MS迅速但稳健的向指定位置移动。没有多余的外界因素影响，五分钟后，她便成功获得了合格的通报。跟伙伴互道辛苦后，完成今日课业的斯莱塔在训练用MS的驾驶舱深吸一口气，她轻轻地按住了自己的心脏，明明没有做出什么剧烈的运动，现在的考试对于已然习惯的自己来说也谈不上什么紧张，但为何感觉身体正在发热。 ——是因为想到了米奥莉奈小姐吗？我总是在想她…… 与米奥莉奈一起经历的，就算是琐碎的小事，也被斯莱塔小心翼翼地放在心里，偷偷地和风灵尽数道来，闲来便弥足珍惜的不停回味。 就像是那天，领好抑制剂的自己急匆匆跑到了约好的温室，当她习惯性的跪坐在地上的时候，原本坐在转椅上的米奥莉奈却侧身坐在了自己的身旁。与自己并肩的她自然而然的与自己手指相触，从自己的手中抽走了刚刚摊开的抑制剂说明书。 仅仅是回想起这种程度的触碰，斯莱塔就感觉自己神志开始恍惚。 今天貌似尤为严重。 清冽的声线在自己耳中回荡，滞留在手指上的温度再度烧起，若隐若现的香味充斥鼻腔，激得她后颈生疼。这段时间总会不时涌现，只要想到米奥莉奈，不管是什么样子的米奥莉奈，就会随之沁染自己全身的这股热度，让她无法忽视。有时候斯莱塔也想问问米奥莉奈，这份无法抵抗的热量到底是源自什么。 ——为什么自己要被米奥莉奈小姐要求“忍住”呢？ “喂，斯莱塔，你发什么呆。” “雀、丘利前辈？” 斯莱塔有些摇晃的视线中映出了雀丘利标志性的爆炸丸子头，这是不能说出口的，自己不是通过脸或者声音辨认出来来者是谁的，而是通过发型辨认出来的。 越过阻挡视线的夸张发型，环顾四周的斯莱塔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居然已经离开了MS驾驶舱，身处储物间。虽然今天的测试也是全年级共同进行，但现在停留在这里的驾驶科学生不算多，包括斯莱塔在内也就七、八人而已。 “你看起来精神不大好。” “是有点——” “喂水星女，你挡路了。” “啧，关你什么事，天宇大少爷。” “我的柜子在她身后，你们都已经换好衣服了，拿了包还挡在这里难道不是碍事吗？” 口吻依旧粗鲁，虽然被雀丘利呛声，但是今天的盖尔·杰特克并没有被激怒，只是咋舌回嘴。 站在两人面前，仍然穿着驾驶服的他说完便双手环胸，倒是一副好整以暇等人让开的耐心模样，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端倪。他皱着眉头看向心不在焉的斯莱塔，问道： “脸色那么难看，虽然闻不到味道，你是不是易感期了？没有带抑制剂吗？” “易感期……嗯，米奥莉奈小姐说，” ——斯莱塔，根据我的推测，你可能还没有正式经历过易感期。所以后面如果觉得身体状况不对劲就马上用抑制剂，不管别人问什么你都推到易感期上。 “哈？你说什么？” “是、是易感期，我，带了抑，制剂。” “哦，快点用吧你，这脸色看起来让人不舒服。”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天宇大少爷说得对，这事不能拖。还有阻隔贴——很好，你贴了，暂时别取下来。” “……好。” 在盖尔和雀丘利的督促下，一改昨天面对发情OMEGA的雷厉风行，现在的斯莱塔从自己包中掏出抑制剂的动作生硬得像是没有上油的机械。 红色的液体从注射器里很快消失。 ——被异物扎入脖子并且注射的感觉很糟糕，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情？ 斯莱塔不解，心内突兀生出的烦躁让她很陌生。试图努力压住这种奇怪感觉，她想要静下心来思考一下这个突然冒出的问题，但是放大了的五感却不允许她拥有片刻安静。 ——好吵。 打游戏的声音，交头接耳的声音，大喊大叫的声音，嬉笑怒骂的声音，呼吸声，心跳声。 ——好吵。 ——好吵好吵好吵好吵。 ——啊，让大家不要吵了就好了吧？ 后颈的阻隔贴被粗暴扯下，落地的空注射器在地面反弹，发出了尖锐的碰撞声。 “喂，不对劲！” “斯莱塔你这家伙，我都说了不要撕掉阻隔贴！” 本还老神在在静待抑制剂生效，最靠近斯莱塔的盖尔和雀丘利的本能突然叫嚣，他们不约而同地扯掉自己后颈的阻隔贴，想要增加释放的信息素浓度采取防备，动作已经足够迅速，可却还是晚了一步。 空气骤然扭曲，在场所有人都察觉到仿佛出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瞬间绞紧了他们。 有什么东西正缠绕在身上，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听到身后传来“咚咚”两声巨响和重物砸到柜子的碰撞声，不用回头也无法回头的盖尔和雀丘利很清楚，已经有人因妄图反抗而被斯莱塔的攻击性给勒晕了。 ——呼吸还在，只是昏迷。 能感知到对方情况的雀丘利松了口气，虽然倒下几个天宇人在她看来无伤大雅，但她并不希望斯莱塔真的在这所遍地大少爷大小姐的学校闹出什么社会问题。在她身旁的盖尔则面色凝重，警惕地注意着斯莱塔。 身处易感期时，ALPHA的信息素极具攻击性是通识，因此考虑到社会稳定，配给ALPHA使用的抑制剂的生效速度很快，可以称得上是弹指间。所以没人会想到，注射了抑制剂的斯莱塔居然反而像是被激化一样瞬间暴起。 明明平日斯莱塔温顺得像是可以随便抚摸蹂躏的小动物，现实告诉他们，就算隐藏在柔软顺滑的皮毛下，本质上就是猛兽的存在仍会毫无道理的亮出獠牙。 “啧，这叫反差萌吗？”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没有对两人的言辞交锋产生反应，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低头站在原地的斯莱塔看上去非常安静——甚至说得上是寂静——给人一种仿佛是风暴已经过去的感觉。 只是不管是本身实力远远优于其他人的盖尔，还是情况特殊的雀丘利，或是留在现场的其他也算能以优秀形容的ALPHA，都知道这不过是错觉。 风暴已将他们裹挟，始作俑者正无声宣告自己不容许任何人违抗。 无论愿不愿意，身为ALPHA的他们都认知到了一个事实——斯莱塔的信息素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而且因为闻不到味道，更是连警觉的前奏都被剥夺了。 太异常了，也太恐怖了，简直像是 ——魔女。 盖尔听到有人恐惧地发出颤音。那么的微弱，却那么的清晰。 蠢货。在心里给对方打上标签的盖尔毫不意外，那个还有胆子在压制自己的ALPHA面前口出狂言的人，已经喜提昏厥待遇。 只是这样下去不行。 盖尔的目光投向了斯莱塔挂在腰前的背包。没有合上的背包内格，与六管OMEGA用蓝色抑制剂相对应的，是整齐排放着的五管红色抑制剂。他自然熟悉，那是校医室配发的ALPHA抑制剂。 既然一管不行，那就加大量。 和身旁明显打着同样主意雀丘利以余光互通有无，但是当他们再度将注意力转回斯莱塔的时候，却被抬头盯着他们的斯莱塔弄得冒出冷汗。 圆润可爱的眉毛不再让人心生亲近反而透出一股锐气，那双总是一眼见底的浅翠眼眸深处，此时盛放着如同雌伏黑暗深处肉食性野兽才有的光芒，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却让发怵的两人有种会在一瞬间被对方撕咬脖颈的错觉——而盖尔甚至回想起了第一次他第一次和斯莱塔决斗时，眼睁睁看着迪兰扎被大卸八块的场景。 动弹不得，不能动弹。 僵持的局面让所有人都感到窒息，就算服从本能暂时忍耐，但是在场的可不是什么在社会上打磨后学会忍一时风平浪静的成年人，这群血气方刚的年轻学生断然不会容忍长时间的压制，最终只会激起所有人的抵抗。 但是面对能造成这种程度威慑的信息素，会落得什么下场，会引发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态，都是可以预料的了。 千钧一发之际，死寂一般房间迎来了转机。 自动门打开发出的电磁声很是突然，所有人都看见斯莱塔身子因此一颤，但是他们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这份骤起欲刮的风暴便被平息了。 哒，哒，哒—— 高跟鞋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房间回荡，来者泰然自若踱步的模样让见到此景的ALPHA怀疑起自己仍然受到的威慑是否仅仅只是错觉。 “让我过去，斯莱塔。” 冷冽清澈的声音从盖尔和雀丘利的身后传来，像是施加了魔咒，原本压在身上的沉重变得和羽毛一样轻轻一吹就消散了。虽然不爽自己「被放过」的现状，但是盖尔还是和满脸写着「摆什么架子啊」的雀丘利一起让开了路。 在风暴中心停下的身影，是自从被奇怪念头捕获后，斯莱塔第一次正视的人。 自那脚步声响起的瞬间，她已知对方是谁。 飘逸的银白色长发散发出光泽，眼眸宛若水晶那般满载澄澈的美丽，足以驱散让斯莱塔双瞳混浊的迷雾，掠夺她所有的注意力。 “米奥莉奈，小姐。” “是我。” ——好奇怪啊。 微微的刺痛从脖颈处传来，斯莱塔有些不理解，明明刚刚还厌恶到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的注射感，此时她却没有再产生丝毫抗拒。 完成第一管加量注射的米奥莉奈随手将空掉的抑制剂丢在地上，她余光撇到仍然摇头的雀丘利和盖尔，便又再度从斯莱塔的包里抽出一管。她抬头对上了斯莱塔盛满恍惚却没有任何抵触的目光，佛看到了仰慕主人等待指令的幼犬。为自己的想象感到好笑，心不自觉柔软下来的米奥莉奈的笑容溢出了温柔，她忍不住伸手抚上那一张微微涨红的脸，轻声安抚道： “斯莱塔，放松下来，要再忍一下。” “嗯，放松，我会忍一下……” “很好。” 从刚刚那场「飞来横祸」逃出生天，松了口气的众人注视着眼前这异常的场面。 没有人理解为什么一个OMEGA能轻易的走进这个差点搅碎他们所有人——不仅是身体、精神、还有自尊——的暴风圈，而那个刚才连移动分毫都不被允许的「异端」，居然此时乖乖的站在原地让另一个「异端」为所欲为。 不管是顺着米奥莉奈按脸的动作歪头，任由对方实施注射抑制剂行为的斯莱塔，还是根本没有对处于易感期并且已经展示了十足危险性的斯莱塔起防备心的米奥莉奈，这两人现在的一举一动只能令在场人产生坐立不安的不适。 ——是除了说着“哈？这是什么豢养现场？斯莱塔这家伙该不会已经被小公主彻底管理了吧？”的雀丘利，和作出“啧，这算什么ALPHA”评价的盖尔两人之外的在场人。 当第四管红色液体从注射器内消失，不需要向盖尔和雀丘利要求评估的米奥莉奈知道，斯莱塔已经恢复了最基础的理智。虽然没有被影响，但是刚刚一直围绕在身旁的沉重空气仿佛被戳破的气球，发出「咻碰——」的声音被一扫而空。 紧急事态已经解除，既然如此，要做的事情就剩下一件了。 “斯莱塔，带我离开这里。” “诶？” 像是被钝器敲击过的大脑还有点迟钝，但是比起思考，顺从本心的斯莱塔已经握住了米奥莉奈递到眼前的手。映入她眼中那张依旧美丽的脸不复刚才的淡然，斯莱塔能看出米奥莉奈现在明显不是很舒服。 “这里的味道我快受不了了，实话说现在我就想吐。” 能在到处残留着各种ALPHA信息素味道的驾驶科储物间坚持到这一刻，米奥莉奈都忍不住想要夸赞自己。自己是为了斯莱塔才遭罪的，所以，戳了戳斯莱塔胸前卫冕者的标记，她强调道， “给我负责，斯莱塔。” 回应自己的，不是过往听惯的怯生生回答，而是收紧的手指，和强势却不粗暴的拉扯。 目送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露出一副“真受不了你们俩”表情雀丘利坐在休息椅上，掏出学生手册发信给尼卡报告情况。 站在她身边的盖尔环顾四周，他扫过周围脸色难看、体态崩坏的其他人，便看到了依在门框旁向他打招呼的沙迪克。见到对方那一张没有任何瑕疵的笑脸，对上了对方没有任何动摇的目光，回想起刚刚突然介入的米奥莉奈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他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了。他闻到权力的味道开始扩散，这件事情，将会成为一个「不夹带谎言但绝不会全然真实的公开事件」。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他很熟悉这种操作。